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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城镇化在供给侧改革中的作用更大

2017-04-18 A- A+

  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6系列报道

  主题为“新五年规划时期的中国”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6年会3月19日至21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张来明主持的“聚焦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分论坛上,汇聚了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蔡昉,美国纽约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迈克尔•斯宾塞,中国社会科学院原副院长、国家金融与开发实验室董事长李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周其仁参加讨论。

  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蔡昉在论坛发言时表示,过去我们强调比较多的是新型城镇化是一个需求侧的要点,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它在供给侧可能显得更重要。

  以下为蔡昉的精彩发言摘编:

  大家都说中国经济在减速,世界经济当然也在减速。我们叫新常态,世界经济叫新平庸。应该看到,我们可能跟世界经济在发生同样的现象,但是可能它的原因是不一样的。中国不一样的是什么呢?我们是在一个发展阶段变化的情况下,潜在增长率在下降。从2011年开始,劳动年龄人口就在减少,接下来,明年开始中国的经济活动人口也开始减少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劳动力在短缺,劳动力短缺会带来一系列现象,不仅是劳动力短缺本身,还有人力资本、生产力的速度提高、资本回报率,所有这些都会导致潜在增长率的下降。

  我们做了一个模型,在改革开放期间,2010年之前中国的潜在增长率大概是在10%上下,实际增长率大概也是这个水平。从2011年开始,也就是“十二五”开始,我们潜在增长率就在下降,“十二五”时期是平均7.6%。我们也知道实际增长速度实现了7.8%,在“十三五”时期,潜在增长率会进一步下降到6.2%,这是我们没有其他变化的情况下,我们的供给侧可能是保证增长速度的一个关键。

  我们接下来如何判断这个问题?知道了潜在增长率,又有实际增长率,因此实际增长率减去潜在增长率,你就可以看到一个增长率的缺口。我们按照这个做了一下,可以看到在历史上我们的确发生了至少四次比较大的实际增长速度低于潜在增长率的情形,也就是负的增长率缺口,即1981年、1990年、1999年、2009年,大家也可以注意到这个时间跨度大约就是所谓朱格拉周期这个长度。事实上,正如我们所预测的,我们实际的潜在增长率已经降下来了,从10降到了7,降到了6。但是我们的增长率缺口并没有出现,我们没有增长率缺口,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不管怎么着急,我们有一条还是没有出现明显的周期性失业现象。我们放弃以前那个周期的看法,或许就可以改变一下思路,认识供给侧的作用有多重要。

  就像过去有很多人包括吴敬琏老师也在说,我们不要过度使用“三驾马车”的思路,要回过头来看全要素生产率,如果不是周期现象,你应该关注是增长现象。增长现象你要看一个生产函数,看哪些因素会影响你的潜在增长率,有没有进一步提高的空间。如果认为是周期性的问题,也许就会去看这个国民收入的恒等式,去看哪些需求不足。我们过去做过一个用生产函数做的各种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这些要素实际上都发生了变化,因此是潜在增长率下降的一个原因。

  我介绍一些新的情况,还会导致潜在增长率下降,这些因素你用刺激政策是没有办法改变的。第一个劳动力短缺,过去我们说劳动力负增长,接下来还有新一轮劳动力短缺,从明年开始经济活动人口就开始负增长。在这之前劳动年龄人口负增长,但是劳动参与率还在提高,这是人口结构造成的,明年开始经济活动人口,也就是实实在在的劳动力是负增长了。劳动力短缺,工资上涨很快,劳动生产率没有相应的跟上,在过去几年里头我们工资的增长速度快于劳动生产率的增长速度,导致单位劳动成本的迅速上升。

  第二个就是我们新增劳动率在减少,意味着我们人力资本的改善速度也在放慢。什么叫新成长劳动力呢?就是把各级毕业生和毕业未升学的加总起来就是新成长劳动力,目前是在减少的过程中。你的教育结构会不会改善到抵消人数减少的作用呢?其实没有,如果说我们把每年新成长劳动力这些人折算成中国新增长的人力资本总量,受教育年限的话,我们也处在迅速的下降中,就是这条线所显示的。我们劳动力数量不够了,我们通常会说用质量来弥补,但是事实上数量不够了,质量也会下降。很多学者包括白重恩都做了这个结果,因为劳动力不再是无限供给的了,因此资本的边际回报率会下降,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在迅速下降,因此你想刺激他,他没有投资的意愿,没有贷款的意愿。

  最后是全要素生产率,我们知道当你的要素对经济增长贡献逐渐放慢了以后,我们会说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寄托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而全要素生产率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头主要来自于资源重新配置,劳动力从农业转到非农产业,但是真正农村转移的劳动力是哪些人呢?是农村初中、高中毕业生,不是从田里转出来,是从学校里转出来。这一部分人就是16岁到19岁的劳动年龄人口,大家看我们预测的结果是2014年这条蓝线到达了峰值,去年是负增长,今后继续负增长。你按照这个判断,农村劳动力转移,也就是我们现在有一个指标叫做每年新增的外出农村劳动力它的增长速度从过去那些年4%降低到了2014年的1.3%,去年只有0.3、0.4的水平。劳动力不能大规模的重新配置了,你的生产率提高空间也就大大减少了,这是我们不能刺激的几个因素。[!--empirenews.page--]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从经济增长、生产函数的角度去看我们能够解决什么。劳动力总量不可能增长了,能够调整的就是劳动参与率,这是一个着眼点。其次,我们未来人口可能还有一点改善的余地,调整生育政策,提高生育水平。第三就是加大教育和培训,培育人力资本。第四还是全要素生产率这些因素,当然我列出了一个户籍制度改革,就可以解决重要的两条,第一户籍制度改革可以提高农民工的参与率,第二可以继续让他们进行资源配置,获得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过去我们强调比较多的是新型城镇化是一个需求侧的要点,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它在供给侧可能显得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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