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 九六 一 年四月三日)
周 恩 来
我们当前建设中的几项任务。
一 、要过农业第 一 关 毛主席很早就说了，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工业是主 导。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当然是优先发展重工业，发展主导 方面，但是不能忽视我们的基础。尤其是像我们这样 一 个大 国，工业水平和机械化水平都很低，五万万多人搞农业生产， 如果不把农业生产增长起来，工业生产就没有巩固的基础。 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如美国，是经过将近百年的发展 的。现在的农业生产机械化水平在世界上是最高的。它用少数 人搞农业生产，就可以供应全国的粮食，而且还可以出口。它 解决了农业机械化问题，我们还没有。我们有五万万多人在农 村里面。其中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劳动力摘农业生产，生产粮 食供应城市。 我们工业的发展，要看农业五个方面的问题∶
( 一 )农民能够供应多少商品粮给城市和经济作物区，就 能够办多大的工业。因为办工业的本身不能出产粮食。当然， 我们现在有代食品，这个可以搞 一 部分，但是大量地生产粮食 还是靠农民。
(二)农业能够提出多少劳动力到城市办工业、交通、文 教等。
(三)农业能够生产多少工业原料。工业原料不仅是轻工 业用，如棉花、烟叶、糖料、油料、麻、茶、丝等等、而且还 供应 一 部分重工业用，比如钢丝绳就要用麻绳作心。甚至于现 在建筑工程也用竹筋。
(四)农业能够提供给工业多大的市场。因为我们这样 一 个大国，生产出来的东西，不管是生产资料还是生活资料， 主要是销在农村，农村是最大的市场。我们应该以国内市场为 主。比如，美国这个向外侵略的资本主义国家，它的商品销售 主要还是以国内市场为主。
(五)农业能够提供多少人来发展运输。本来这 一 条可以 跟第二条结合到 一 起，但是。在中国这样 一 个机械化落后的国 家，必须把运输单独列成 一 项，因为各种工业，最后都要归结 到运输问题上。我们现有铁路三万多公里，连新铺轨的路线是 四万公里的样子。我们的运输量是很高的，去年接近七亿吨。 全国物资的调动。主要不是依靠铁路，但又是依靠铁路。这个 话怎么讲呢?因为最后 一 个环节是靠铁路送到全国大城市里 去。我国现在约有四千个城镇，其中大、中城市共 一 百八十三 个。四千个城镇共有人口约 一 亿三千万，可是 一 百八十三个 大、中城市就占了八千万人;另外的三千八百个城镇是五千万 人。东西要运到 一 百八十三个大、中城市里，都要经过铁路、 轮船、码头。像湖北的宜昌、沙市没有铁路，物资调运就要经 过轮船。怎样运到铁路、轮船上来呢?以前全是手工业的运 输，如头顶、肩挑、背驮、手推，这是人力运输;还加 一 部分畜力运输，如用大车运、马驮、驴驮、牛驮、骆驼驮，等等。
我们的城市规模那么大，分布那么广，供应的东西那么多，需 要很多的运输力量来为之服务。所以，我们必须认识运输这个 问题。 要使工业发展，我们就要认识工农业关系和城乡关系， 这是 一 个主要问题。按马克思的观点来说，集中的 一 句话就是 农村能够供应多少商品粮给城市，就能够办多大的工业。我们 遇到灾荒，情况就变了，要把农民的口粮提出 一 部分来给城市 作商品粮。实际上不是商品粮，农民还不够吃嘛!是挤出来的 嘛!要使商品粮增加，农民够吃且有余粮，那么，我们就得过 农业关。我们在陕北曾经做过这个事情。那时是抗战中期，院 南事变的时候，国民党政府停发八路军军饷，把我们逼上梁 山，我们提倡自己动手搞生产，结果就能够自给了。延安的生 产运动， 一 九四 一 年就开始了，大摘是 一 九四三、 一 九四四 年，在陕甘宁边区搞生产的最高峰只有三年，即 一 九四三、 一 九四四、 一 九四五年。当时我们提倡 " 耕三余 一" ，即耕三 年，余 一 年的粮，黄任老去参观过还记得，这 一 提倡果然做到 了。等到 一 九四七年三月，胡宗南向延安进攻，我们撤出延 安，在陕北打游击，到了任何 一 个地方，即使是最艰苦的横山 山区，老百姓家存的粮食都是满缸满仓的。我们就靠这个打了 三年的解放战争，胡宗南的部队无可奈何。你说不能够余粮， 我们就做到了嘛!当然，那时局面小，陕甘宁只有 一 百四十万 人，现在有六亿五千万人，难道不能搞吗?这又是王熙凤的 话，大有大的困难。这样大的国家，六亿五干万人，这个地方 不闹灾，那个地方又可能闹 一 点;这个地方工作好，那个地方 又可能出 一 点毛病，必须把全国农业都搞好。要把于部的思想 搞通，好好摘农业生产，过好农业这 一 关。 我们对过农业第 一 关的要求不能太高，比如说，可以要 求每人平均拥有八百斤粮食。过去大跃进，头两年不大了解情 况，下面有 一 些浮夸，报得多了 一 些，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 多。如果每 一 个人要有八百斤粮食，以后到了七亿人口，或者 人口增加得更多了，差不多要六千亿斤粮食，这是个相当大的 数目，不是 一 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我们的耕地少，种粮食的现 在不过十二亿多亩，我们当然还要开荒。另外，我们的耕地有 一 个缺点，虽然国家大，但人口密的地方耕地少，人口稀的地 方耕地多， 一 时又不能移民，有这样 一 个矛盾。能够有六千亿 斤粮食，商品粮就可以增加了，余粮也可以有些了。所以，必 须争取过农业关，首先过第 一 关。这是 一 项任务，必须全国努 力，不仅要搞 一 般的粮食生产，而且还要搞商品粮的基地。因 为有 一 些地方，的确水利条件好，肥料条件好，再加上 一 点化 肥、机械，就可以多搞。那些地方多供应 一 些商品粮，工业才 能更有发展的余地，不然就被农业拖住了。因此，农业机械 化、就必须成为首要任务。 一 九五九年毛主席就指出，必须按照农、轻、重的次序 排队，首先要使农业过关，也要注意市场供应，发展轻工业， 同时加强重工业。因为看到大家都忙重工业，他特别强调农、 轻、重的次序。
现在看来，这个方针是对的，必须集中力量支 援农业。 在农业的耕地上，我们搞工业，搞 一 个工厂，常常占很 多平坝子。比如，兰州、西安、洛阳、郑州、成都等地被占用 的 一 些坝子，都是好地方;河南的新乡、河北的 一 些平原，动 得更多;山东、江苏、长江流域、珠江流域等也都有很多耕地 被占用。这几年开荒的亩数与被工业、交通(铁路、公路、机 场)、学校、机关所占用的耕地亩数折合起来，全国耕地总数 减少了八千万亩。我们的国家虽然大，但是好地、平原并不是 那么多，而且这些地方人口又很密。这 一 点我们有些人没有注 意到，所以影响了农业。 必须重视农业，搞商品粮，这样才能更快地打好我们的工 业基础， 一 旦有事，农业才能够自给。 粮食生产是不是就没有潜力呢?并不是。我们算 一 算， 全国种植粮食的耕地是十二亿亩，加上复种面积大概是十七亿 亩，搞得好还可以多 一 点。就拿十七亿亩说，每亩产三百斤， 就是五千 一 百亿斤。如果水利、机械、化肥搞得好，平均每亩 三百斤不是难事，世界上比这个产量高的还多嘛!现有的耕地 加上复种。每亩产三百斤不成问题。
五千 一 百亿斤不是难事， 当然这需要做工作。不单是这方面，另外我们还要用就地开荒 和边疆开荒这两条来增加耕地，所以增产的可能性很大。美国 每亩的产量比我们高，欧洲有几个国家像丹麦这些地方，单位 面积产量也是高的。资本主义国家都能做到。它那样的所有 制、那样的制度都行，为什么我们社会主义制度不能表现优越 性呢?所以说，有工作问题，有时间问题，只要我们工作做得 好。经过 一 段时间，是肯定能做到的。我们还有八字宪法，如 果做得好，就能够更辩证地解决因地制宜、实事求是、不违农 时这些问题。过去有些地方对有些问题还没有摸清楚就普遍推 广，因而出了 一 些偏差。为了达到增产的目的，走了 一 些弯 路，这也是难免的，但是我们领导上要注意到这些方面。 为了要使农业过关，我们要把农业放在第 一 位，全力支 援，从水利、机械、化肥、劳动力、供应各方面来支援农业。 还有运输也得机械化，这样就能够减轻人力、畜力的负担，不 然也会更多地占用农业劳动力。
二、要建立 一 个独立的工业体系 建立独立的工业体系，我们提了多年，现在我们必须有 一 个新的认识，就是六十年代的工业体系。我们这样 一 个大国需 要 一 个独立的工业体系，这是大家都承认的，但是到底是什么 内容、什么范围、什么水平?比如说，我们现在有 一 千八百万 吨钢，从数量上说，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也是 一 千八百 多万吨，德国希特勒时代也不过是这样的数目。日本发动侵略 战争时只有几百万吨钢。可是，那是三十年代、四十年代的工 业水平，现在是六十年代的工业水平了，是原子、电子、喷气 这样的水平了。这样的工业水平，品种也多了，质量也高了， 规格也严了，技术也复杂了。因此，我们所要求的独立的工业 体系，就比以前更加先进。时代不同了，我们不能满足于照抄 老的。在数量上达到 一 定的水平时，必须转向质量，求质量、 求品种、求规格、求技术的跃进。不这样，我们就不能成为 一 个有独立的工业体系的国家。 我们全国分了六个大区;东北、华北，华东、中南、西 南、西北。这六个大区作为 一 个协作体系，就是全国协作。 一 个大区本身有它独立的部分，有它需要协作的部分。因为中国 之大，要几个经济区相互协作。比如运输，南方没有煤，要从 华北、东北运过去;铁矿石要从南方运到北方来;粮食，夏收 的时候从中部往北运，秋收以后又要从北部往南运。 一 个大的 协作区如果不能有最低限度的自给是不行的，但是又要相互协 作，不能要求每 一 个大区都能够独立，全部都自给是不可能 的。所以各大区又要有协作的部分，又独立，又协作。形成这 样 一 个全国的工业体系，时间恐怕还需要十年左右，因为要从 六十年代的水平来看，我们应该看长远 一 点，如果完成得更早 一 点那就更好。这点在三年大跃进中我们有更深的认识。事情 总是从摸索和认识的过程中逐步提高的。
三、要突破尖端技术 现在是新技术的时代，就是说经过新的工业革命和技术革 命，已经是原子、电子、喷气的时代，超音速的时代。我们在 尖端技术上要像攀登珠穆朗玛峰那样前进，这就需要提高我们 的工业水平。必须在好的农业基础上、好的工业水平上，尖端 技术才能突破，不然是不可能的。当然，也可能单独搞 一 项， 那是不能持久的。我们可以在尖端技术这方面努力，但必须是 平衡的，当然不是绝对平衡，是相对的。农业要发展，工业水 平要提高，然后突破尖端技术，这三者是相互有关系的。 在掌握尖端技术这方面，要靠科学家、劳动者、知识分子 大家 一 起努力，要靠党的领导、国家的领导。曾经有人问过， 你们什么时候搞出来?我说，我也不晓得。这是老实话。但 是，搞得好，也许快噢!我们必须努力突破尖端技术。我想， 中国人民能够取得革命的胜利，能够取得抗美援朝的胜利，在 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方面也取得了 一 定程度的成功， 因此尖端技术我们是 一 定能够摘出来的。在这 一 点上，我们的 科学家、我们的工人会贡献出他们的力量的。
四、培养专门人才 我们国家需要 一 批专门人才。广大的劳动者是我们的基 础，但是还得把他们的水平提高。在社会科学方面也好，自然 科学方面也好，我们已经有了相当数量的专门人才，这当然不 是说尖端人才的数量，是指 一 般人才的数量。比如说，现在小 学、中学、高等学校的学生加在 一 起是 一 亿 一 千多万人，其 中小学生接近 一 亿人，中等专业 一 千多万人，高等学校接近 一 百万人。还有已毕业的人。这几年教育的发展是相当快的， 问题是要提高，在普及的基础上需要提高质量。要从数量的大 跃进转向质量的大跃进，我们在培养人才这方面也是如此。从 数量的大跃进转向质量的大跃进，这点很重要，希望在座的许 多知识分子贡献出力量来，大家好好搞搞这件事。国家对社会 科学、自然科学的人才都需要，但是需要量更多 一 点的还是自 然科学方面，特别是工业方面。 我们是有造就 一 批专门人才的可能的。十年来，我们学了 不少，有不少留苏的学生回来，也有不少留学西方国家的人回 来，现在很应该在这方面多做工作。我们不仅是在报纸上百家 争鸣，发表 一 些理论性的、学术性的文章，更需要埋头苦干， 多做实验室、生产车间的工作。我们要多做 一 点，少说 一 点， 这很重要。我们很希望全国的专门人才，包括社会科学的、自 然科学的、理论的、实践的，都能够提高。在知识分子工作方 面，要团结、教育大家来努力提高。这 一 年因为供应上困难， 我代表国务院说，对大家照顾得很不够，希望朋友们如果遇到 困难可以告诉我们，应该帮助你们解决困难，因为大家贡献了 力量。
五、要坚持勤俭建国 我们国家在胜利以后虽然遇见 一 些惊涛骇浪(像朝鲜战 争)，但是 一 般地说在我们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是比较顺利 的，我想大家会同意我这样的说法。如果解放后十 一 年跟解放 前二十二年的战争时期或者是跟建党以后的二十八年的时期来 比，那是顺利得多了。可是，毛主席在开国前夕就说∶ “ 夺取 全国胜利，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 一 步。 " 他早就预告过我 们∶ “ 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 ” 而我 们大家在这十 一 年顺利的环境中，艰苦奋斗的作风有时候疏 忽了，现在遇到这些困难，就会觉得好像不那么方便。实际 上，我们想 一 想，不要说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像苏联，它在国 内战争时期、新经济政策时期、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也是节衣缩食。很多朋友 一 九二八年、 一 九三○年、 一 九三 一 年、 一 九三五年在苏联待过，那个时候他们的供应比我们困难多 了，但他们硬是咬紧牙关，节衣缩食，把社会主义国家建设起 来，然后才应付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取得了胜利。我们战争胜 利后十 一 年是比较顺利的，但我们现在面临的时代还有帝国主 义战争的威胁。当然，帝国主义国家也要看时机，它也要有准 备。
我们也要有准备，如果我们搞得好，那就有可能推迟或制 止战争的爆发。因此，就必须勤俭建国。 我们现在应该节衣缩食，应该有这个决心，来把国家建 成真正名副其实的强国，我们过去已有十 一 年的努力了，再有 一 个十 一 年，到 一 九七二年、那是第四个五年计划了、在这样 一 个时期，我们要建成 一 个强国就应该付出 一 定的代价。我们 这 一 辈子和这 一 个时代的人多付出 一 点代价，是为后代更好地 享受社会主义幸福，更可以把社会主义推向前进，进入共产 主义社会。因此，我们在灾荒的时候，提出口粮低标准、瓜 菜代，这是需要的，不仅是今年就是明年还是应该如此。节 衣缩食， " 常将有日思无日 " ，有粮食的时候节约 一 点，到 了困难的时候就好办了，否则就很不利。当 一 九五八年棉花 丰产的时候，我们也做了 一 点错事，规定 一 九五九年每人发 二十四尺布票。我是总理，应该有责任的。发了那么多布票， 当然大家都赞成、喜欢。可是，每人二十四尺布票，这不是 简单的事!每人 一 尺布票，六万万八千万人(现在大概接近 六万万八千万人，也可能多 一 点)就要七十五万担棉花，每人 十尺就是七百五十万担，二十尺就是 一 千五百万担。去年只 收了 一 千八百万担。我们不能只穿衣裳，还有针织品、棉絮， 还有棉农留棉，还有工业用布(我们现在轮胎用的布数量很 大)，还有包装，还有 一 部分出口，等等，多了。我们国家大，不能跟那 一 百万、两百万人口的国家比，他们决定多发 一 尺布票不算什么，我们六万万八千万人的大国，每人多发 一 尺布票却是相当大的数量!没有想到这 一 点，是有错误的。所 以，去年就降到每人十八尺布票，也还是降少了，如果去年降 多 一 点，今年要好 一 点。这是 一 个很深的教训。这也是出于良 好的愿望。但光凭良好愿望还不行，良好愿望还必须与客观实 际相符合，不能跟客观实际有距离。所以，应该想到 " 常将有 口思无日 " 这句古话，现在有，要想到没有的时候，多节约 一 点就好。 现在有很多东西都用购物证，对这个问题有些朋友有意 见，我要讲几句。我们这样的国家，用购物证很必要，因为在 一 个时期内我们的东西还不会那么丰富。我们又要搞农业，又 要摘工业，不可能把轻工业搞得太多，不然工业水平、尖端技 术就不能上去。因此，市场供应量有 一 定的限度，普遍的供应 只能用购物证来解决。比如普通糖，每人 一 个月二两，还有粮 食、蔬菜、标准布等，都实行普遍定量。
虽然少，但大家都买 得到，这是当前社会主义的基本供应方法。另外，我们搞点高 级的。如高级糖果，价格高 一 点，工资高 一 点的或有余钱的 人，要买就买高级的，反正多出几块钱。他买了以后，国家可 以回笼货币，这也是社会主义建设的积累。我们的东西多了， 普遍的供应就增加，高级的东西就减少，或者是高级东西的价 格就降低 一 点，这两者是随着物资的增加而缩小距离的。现在 有高级糖果，将来东西多 一 点，我们再搞 一 点别的高级品，比 如普遍供应的布票很少，可以另外搞 一 点高级纺织品，工资多 的人和单身汉可以多买 一 点。当然，也不要什么东西都有高级 品，那也不行。 我们国家节衣缩食的表现，除了供应量比较低以外，还有一 个是实行低工资，这也是节衣缩食的 一 个方面。实行低工资 的办法是计时工资加奖励，以计时工资为主，奖励为辅，多劳 就多得 一 些，可以给奖励。计件工资在有 一 些部门可以采用， 现在主要的是计时工资加奖励。因为实行低工资，全民就业 面就大。现在全国的职工有五千万人，这个数量是大了 一 些， 以我们国家现有的工业水平来说，这个数量是不大适应的。因 为我们只有 一 千八百多万吨钢、四亿二千多万吨煤、七亿吨左 右的铁路运输量、六百多亿度电，这样的水平，职工的人数就 太多了。我们从去年到今年已经压缩了 一 部分职工，打算今年 到明年再压缩 一 些。压缩下来的人， 一 部分回到农村， 一 部分 下放， 一 部分转到农村。所以，精简工作是可以做的，这并不 妨碍全民就业，因为被精简下来的人回到农村去，直接参加农 业生产。在城市中工作的人如果下放，带工资下去，依然是国 家供给，不过不在上层机关，是到基层单位去工作、劳动。总 之，我们对城市人口的增长要有控制，现在农村需要劳动力， 而且农村又直接生产农、林、牧、副、渔的产品。 我再说 一 遍，勤俭建国就是要从节衣缩食、低工资、低标 准、全民就业等各方面来使大家共同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使 我们的国家更快 一 些建设好。
六、要坚持增产节约运动 我们不仅要勤俭建国，还得增产节约。三年大跃进，我们 的确积累了相当财富，这 一 点我们应该承认。我们出去参观， 看到新的工厂、新的企业、新的事业，如农村中的社办工业、 社办事业。的确是高兴。正因为我们的财富增多了，就更要增 产节约，不许浪费。要坚决反对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不断 增产节约。增产节约是我们社会主义建设中的 一 个重要方针， 是 一 个杠杆。不断增产节约，才能使社会主义社会逐步地建成。要从各方面来增产节约，如技术革新、经济核算、严格的 管理制度、节约人力物力、反对浪费、提高劳动生产率、加强 劳动纪律等等。 另外，还有 一 个问题要经常提醒，我们的生产部门有很多 物资积压，每清理 一 次仓库，总会发现有很多东西是本部门用 不着、别的企业能够用的;每 一 个机关都有 一 些东西积压，这 些积压的东西清理出来可以给新建立的机关使用，而我们现在 每建立 一 个新机关，就购置 一 批东西，虽然我们已经进行了控 制，但有时候又购置了 一 些。我们国家大，东西是全民的，所 以必须爱护国家财产，这是宪法上规定了的。我们 一 方面要加 强劳动纪律，另 一 方面要爱护国家财产，开展增产节约运动。
七、要加强调查研究工作，加强理论学习 毛主席经常提醒我们，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任 何事情在弄不清楚时就不要乱说;弄清楚以后，就可以提意 见，容易下决心，也可以找出办法来。但是，光有调查研究工. 作，没有理论指导也不行。没有理论指导，就会妨碍我们去进 行调查研究。做 一 件实际工作，做了 一 年、半年，可能还看不 出问题来;调查研究了几百条，也可能找不到关键。另外，还 有 一 个调查研究的方法问题，这就是必须用马列主义、毛泽东 思想作为我们的武器来进行调查研究，这样调查研究才能实事 求是。进行调查研究要走群众路线，采用民主集中制，要从群 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把群众的智慧集中起来，坚持真理，不断 地修正错误，继续前进。这就是实践跟理论的结合。调查研究 是把实际问题用理论加以提高。最近，毛主席又在提倡加强调 查研究工作。因为最近三年大跃进，伟大成绩使我们高兴，但 是的确有许多事情跟实际有些不那么切合、是浮在上面的。我 们要深人下层，这在 一 九五八年不是提倡过的吗?我们要真正去做调查研究工作，用毛泽东思想作武器来提高。调查研究工 作必须加强，政府工作人员要这样做，党的领导人员也要这样 做。我想，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和国务院的人，如果愿意进行 调查、参观，我们应该帮助组织。 一 切从实际出发， 一 切从六 亿五千万人口出发，问题就会解决得好。 八、要加强国内大团结 如果要把工作做好，那就必须把全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的人团结起来，把坏分子孤立起来。在我们的队伍中，要互相 帮助改造、帮助学习，这样来团结成 一 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加 强国内团结，跟国际团结是有联系的。加强国内团结、国际团 结，就能够战胜敌人。 上面所讲的八项任务都是重要的，其中主要的是前面那四 项任务。
根据《周思来经济文选》刊印
* 这是周恩来在第二属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七次扩大会议上 所作《关于国内外形势和当前任务的报告》的节录。